张帆:中国汽车设计师高举火把,引领行业进入无人之境
摘要:2011到2017,崛起时代,是我们自主品牌,自主设计崛起的时代。从解读时代的角度来说,我觉得这个设问就是我们这个时代需要什么,我们的答案是:时代需要原创高品质的设计。
6月17日,在第十五届中国汽车蓝皮书论坛上,广汽研究院副院长张帆发表了演讲,以下是演讲实录:
非常高兴今天能够参与蓝皮书第十五届的论坛。这一届的论坛对于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为什么呢?今年也正好是我个人从业20周年,作为一名职业的设计师的第20年。当然可能在座的好多人也都是,我们有一辈的设计师都是这个年代出来的。
这次主题叫“不负”,之前看到主题叫“不负”自己,“不负”时代。从自己说,我20年的从业经历实际上分为三段:中国学习,德国成长,以及回国成事。尤其回国成事,加入广汽已经12年了,一个生肖轮回快速过去,不得不感叹时间过得非常快。
当然了,在12年当中,我们也做了非常多的事情,借这次机会做一个短暂的回顾。
首先,从无到有。我们在这12年当中,建立起一支种类齐全的,跨国强大设计团队,目前整个广汽设计中心超过400多人,分了18个专业领域共同来完成原创汽车设计。除了广州总部,这些年在美国洛杉矶,米兰,上海建立了三国四地的分支机构,形成了海上平台的这样一个架构,用广州、美国、欧洲、还有上海四个强有力的支脚支撑整个广汽设计,在海上的大风大浪中乘风破浪,在波诡云谲的市场中不断提升,建构专业高度。
这些年我们也没闲着,统计了一下,这12年出品了60多款作品,这里面既有量产车,也有概念车,作品非常多。应该说,这12年我们快速成长,见证了广汽自主品牌的发展,今天要说成功,我觉得言之过早,但是能够活到今天已然不容易。
总结一下,之所以能够活到今天,前路漫漫,还有足够的信心去面对未来的挑战。为什么?我觉得很重要的一点,也就是扣今天的题目,那就是我们一定要懂时代,然后才能够“不负”时代。
如何读懂我们所处的时代。广汽12年总结成有三个阶段,这三个阶段既是我个人和我们团队应对整个广汽发展的阶段,同时这里边也折射出整个中国自主品牌发展的脉络。
2011到2017,崛起时代,是我们自主品牌,自主设计崛起的时代。从解读时代的角度来说,我觉得这个设问就是我们这个时代需要什么,我们的答案是:时代需要原创高品质的设计。
为什么?12年前,在座看着很多面孔非常年轻,未必有清晰的记忆,但是我们这辈人,12年前中国大街上充斥着大部分是合资车,车展现场老百姓更愿意追捧的是合资品牌的展台,每个合资品牌的展台都很多人,自主品牌非常冷清,因为那个时代,自主品牌是低质低价,抄袭模仿的状态,但是中国的经济在快速发展,中国的老百姓在渴望好的设计,好的车型能够进入他们的家庭,所以时代的需求是我们需要原创,高品质的设计。
在此期间,广汽踏上了这样一个节奏,2015年推出第一代传祺GS4,上市之后很快成为爆款,最多的时候一年卖34万辆,为企业赚取了了大量的利润,包括市占率,包括销量,包括用户人群。
2016年,广汽传祺推出第一代GS8,当年这个车的推出,整个中国自主品牌当中也是具有典型意义,通过它原创的设计展示出自主品牌也可以辉煌自信,能够有一个比较高品质设计的表达,同时也突破了自主品牌20万元的天花板。
这两款车一经上市,应该说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而由于以这两款车为代表的这些车型的成功,在这个阶段催生了整个广汽自主品牌,那个时候只有一个品牌,广汽传褀从无到有的快速增长。
这个曲线非常陡,每年销量以复合增长率80%,每年翻番的增长率,所以完全是处于一种快速增长的欣喜或者癫狂状态之中,这段时间在我人生当中也是非常难忘,在这段时间,设计是引起了大家的高度重视,并且认识到,汽车设计实际上可以给汽车的销量。市场竞争和用户吸引力带来非常大的价值。
后来,我从行业交流当中了解到,正因为那个时候广汽在原创设计中出色表现,让其他公司老板也看到,原来汽车设计师是如此之重要,汽车设计师值得花大价钱把他们引进。
很凑巧,这段时间广汽自主品牌的快速发展,也是中国品牌在整个市场当中市占率的快速发展,从20%多上升到40%多,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提升。从这个对比来说,广汽整个自主品牌的发展,折射出中国自主品牌发展的态势。
时间来到2018年,从2018年开始我们感觉到一个新时代的到来,为什么?因为我们遇到了阻力,优秀的竞争对手越来越多,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崭露头角,这个时代的命题是什么,激烈的竞争当中如何以变化应对变化。
这个时代,我记得尤其是2018年到2019,2020年,疫情还没有开始,那个时候的日子实际上现在想起来并不比疫情当中更好过,为什么?那段时间是销量下滑,优秀友商纷纷崭露头角的时候,那段时间我们在不断学习和反省过程当中,一会儿是长城,一会儿是吉利,一会儿是长安,最近几年又是比亚迪,所以可以说是各领风骚1、2年,整个状况像街舞大赛一样,不同的舞种在台上30秒,精彩纷呈,但是很快过去,快速迭代,快速成长,我们看到中国品牌整体实力提升,百家争鸣,群雄逐鹿,如何应对?我们反思和沉淀找到两条路。
第一条,积极探索新能源车的设计。2017年广汽埃安成立,实际上在这之前我们开始以纯电动车,新能源车为一个主要的全新车种为目标开展我们在概念车上的探索,以至于在量产车上的转化,包括我们现在看到的埃安S,包括埃安Y,都是当下纯电市场的明星车型,这两款车型支撑埃安成为全球前三的纯电动企业。
燃油部分也不能放弃,以变化的思维去思考竞争当中如何能够继续我们的发展,所以我们不断在多元化的产品形态,多元化的产品定位当中去出新出彩。比如说M8宗师版,把东方雄狮神韵引入到设计当中,既结合了科技感,又能够展现出大气威风的设计形态。同时,影豹这样的产品推出,让我们的用户人群变得更加多元化,更加年轻化,这些都是在这个时期内积极思变的产品的结果。
与此同时,这个阶段我们见证了销量,它是一个U型,从2018年的高位下滑,下滑到30几万辆,然后通过我们在新能源车上面的销量的叠加,或者说新战场的开辟,加上原来燃油战场的稳住,然后销量逐渐爬坡。去年年底,整个自主品牌已经达到63万的销量,按照今年的计划,如果我们两个主机厂的计划都能够实现的话,可能销量会上到80到90万,应该是一个非常显著的提升。
同样,随着整个广汽自主品牌的成长曲线,销量曲线变化,整个中国自主品牌市占率也进行了一个U型变化,从2018年的41%下降到2020年的37%,又上升到去年的49.9%,今年已然超过50%,打下了半壁江山。
时间来到现在,2023年,这也是我们说进入整个自主品牌也好,整个广汽的自主品牌发展的第三个阶段,我们叫做引领的时代。这个契机就是刚才很多人已经提到的2023年的上海车展,因为这个上海车展非常的鲜明,非常的显著的让大家感受到整个汽车行业的发展已经变成了新世界和旧世界,汽车的设计也变成了新世界的设计和旧世界的设计。
在上海车展的现场,有一个说法,每一个自主品牌的展台都有一群德国人研究自主品牌新车的设计,这个是现象。之所以敢说中国的汽车行业也好,汽车设计设计进入了一个引领时代,还不是因为这些现象,而是因为我个人更直观的一个感触。
是什么呢?4月19号,我在上海参加上海车展,当天晚上搭飞机去意大利米兰参加第二天的米兰设计周,前一天的白天我在上海,第二天白天我在米兰,看见两个城市当中所有的车我震惊了,上海,广州,北京中国这样的一线城市,50%以上是新能源的车对于我们来说是习以为常,但是欧洲你看不到一辆新能源车,看不到一辆纯电车,意大利一个星期,前后看到过几次特斯拉,个位数。
这种境况是不可想象的,我设想一下80年代的时候,作为一个西方人,看过美国,欧洲,日本满大街的汽车到中国看到很多自行车,我会很震撼,也许当时的震撼和看到中国城市当中充满了电动车,国外还全是燃油车是一样的,
这样一个新时代,旧时代的进化,这种震撼我觉得已经是当之无愧说明我们的市场,我们的产品已然超越,换到一个时代了,包括上海车展期间,广汽设计的洛杉矶的团队和米兰团队都有派人到中国来,经过三年疫情第一次看到中国车展,看到中国大街上的车他们感觉非常震撼,觉得身边一辆一辆过去的电动车,已然像是在科幻电影当中的场景。这些现实,实际上让我感到,我们已经不用再去争辩中国是不是领先,或者我们是不是先进,已然是这样。
接下来的问题是,既然我们已经在一个领先的位置,那我们进入了是无人之境,是一个黑暗的森林。黑暗森林这个话是海尔的大佬张瑞敏提出来,曾经我们的家电行业进入了无人之境,张瑞敏提出黑暗森林,前面已经没有人帮我们带路,必须靠我们自己趟出属于我们自己的道路。
进入无人之境,黑暗森林,高举火把前行,把这个火把打起来,走下去,我们自己就是灯塔。问题来了,这个火把怎么打呢?这可能是当下面临最大的问题,前面没有范式,我们自己要趟出这条路来,而且火把你想打就打得起来吗?很多时候一个火把的燃烧,可能源于很多年前的一些火星。
所以我想举一个例子,在广汽设计这十几年的思考当中,火星是怎么闪现出来。比如说现在大家谈得比较多的汽车内舱的设计概念,把汽车当成一个移动起居室,我想这个概念大家都很熟悉,结合智能座舱上来的,包括很多产品形态上都有所体现,但是大家有没有回溯想想,这个概念是什么时候提出来的?
2011年,我刚刚回到广汽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推出第一款概念车叫E—linker,外表很卡通形象,内部有争议的设计,IP台嵌入鱼缸,我们当时提出车,尤其是电动汽车作为一个可移动的起居室,日常生活中起居室可以放鱼缸,可以放电视,为什么不能在车里面放鱼缸,并不是说未来车一定有鱼缸,以此揭示出车可以是人居空间的概念。
这个车刚刚推出的时候很多人看不懂,或者是抱有疑虑。前不久著名媒体人王洪浩老师发了一个朋友圈,那个时候他看到我们发的这个概念车,觉得我的脑子是坏掉了,看不懂,为什么会出这样一个,当然表面上说好,但是实际上觉得我们脑子坏掉了,但是经过这12年的变迁,逐渐理解到这样一个概念,车除了工具型的,驾驶型的空间,还可以有别的意义。
再看这个概念是如何进化的,2017年,我们又做了另外一款概念车Ispace,外造型是一个卡通化的造型,内部我们把可移动的起居室的概念进一步把做了一些升华,前排座椅折叠,后排座椅联动到一起,成为一个可以靠,可以躺的床,前面仪表盘可以反折起来成为一个大屏幕,这个是2017年。
然后2021年,在我AION Y 这款量产车上,大家可以看到,外造型还是卡通化的造型,然后在它的内部已然实现了我们在12年前设想的能够把车打造成一款可移动的起居室这样的概念,我们前排座椅可以放下,可以和后排座椅完全是铺平,通过前面的大屏幕实现你在车里面唱卡拉OK,看电影,打游戏,睡觉。
车变成了一个人居空间,这个已经不再是概念车了,现在已经是量产车,正因为这样的产品特征和功能拓展,AION Y 成为年轻人非常喜欢的一款产品,月销量接近2万,整个纯电市场的产品竞争当中,应该说是脱颖而出。
这是一个例子,你很难想象会发生在奔驰,宝马,或者奥迪这样的车型上面,为什么?这个不是欧洲人,德国人他们的生活场景和用车愿望,反过来是中国人的用车愿望,不可能在劳斯莱斯,在豪华车上实现这样的功能,因为对他们来说及这种生活场景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对于中国人来说是可以的。所以我想说,我们现在在谈中国式的设计,更重要是说怎么样去研究中国的消费者,中国人的生活方式,中国人的情怀,中国人的需求,然后创造性的来发展我们的设计。
对于整个广汽未来的发展,实际上我们有更高的一些愿景。去年整个广汽集团创造了5000亿的营收,2030年设定了万亿广汽的宏伟目标,在下一个广汽的这样一个大格局当中,自主品牌将会占据举足轻重的分量,未来广汽已经不再是所熟知的广本,广丰,更多是广汽传褀,广汽埃安占据绝对的主力。
今年4月12号,非常有幸总书记到广汽埃安和广汽研究院视察,亲自到我们的模型室观摩了模型制作和设计工程。并且在模型大厅,总书记发表了关于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讲话,同时,强调我们要科技自立自强。同为汽车产业从业者,我们设计师应该思考要怎么去做,科技工作者去自立自强,设计师呢?我觉得我们要实现中国设计的自立自强,我们就要大胆去引领,去超越。
一个新的时代已然到来,这个是我们注定要去引领,要去超越的时代,这是我们当仁不让的职责。很遗憾,一会儿论坛我没有办法参与,因为要赶飞机,但是在这我可以把我的观点抛出来,设计的逻辑变了吗?一定是变了,因为我们的时代不同了,我们的地位不同了。以前是跟随,跟随你有跟随的逻辑,现在我们是要引领。
如果说你可以用同样的逻辑来实现引领的话,那这个引领和跟随岂不是就没有区别了吗。所以说要达到引领,你要从根子上,从我们设计的每一个要素上面,从我们整个思维的逻辑底层上面,都要发生根本的改变。也只有这样,我相信我们才能够实现中国设计的完整引领和超越。
最后,我想回到这个主题,我们怎么样“不负”时代,首先我们要读懂时代,洞察需求,通过创新设计实现产品技术的引领,最终做到“不负”时代。谢谢大家。
责任编辑: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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