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应该被激励，而不是被吓到。”

9月5日，德国总理奥拉夫·朔尔茨在出席在慕尼黑举办的2023年国际车展（简称IAA）时，对德国车企这样说。德国总理奥拉夫·朔尔茨推文截图在近日举办的慕尼黑车展上，中国成为除东道主德国之外参展商数量最多的国家。这一次，中国的参展军团不仅包括比亚迪、阿维塔、零跑、赛力斯、上汽名爵、小鹏汽车等整车企业，还包括宁德时代、亿纬锂能、地平线、黑芝麻、亿咖通等新能源汽车上下游供应商。短短几年时间，中国车企及供应商从“防守”到“进攻”状态的改变，让汽车起源地德国颇为震惊。德国总理奥拉夫·朔尔茨前不久在跑步时摔伤了眼睛，但他依旧轻伤不下火线，戴着眼罩参加车展。奥拉夫·朔尔茨绝不是轻描淡写地安抚汽车巨头们的情绪，其同时抛出一项1100亿欧元的激励计划，支持德国电动车产业发展。说德国汽车业慌了，似乎并不过分。中国车企集体出征奥拉夫·朔尔茨在开幕致辞中表示：“20世纪80年代有人说日本汽车正在赶超其他市场，20年后韩国汽车发展强劲，如今是中国的电动汽车。很高兴有这么多国际制造商和供应商齐聚慕尼黑。德国将在数周内出台为电动车提供更多快速充电选择的法律，这将有助于实现气候友好型交通”。对于参展慕尼黑车展的原因，零跑科技联合创始人、董事、总裁吴保军此前表示：“在慕尼黑车展，除了宣告我们在全球范围内会销售新车之外，对于自主品牌，对于中国造车新势力来说，通过这一国际舞台来展现我们的技术，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粗略统计，此次参展慕尼黑车展的中国车企，展示的基本都是电动汽车。新能源汽车的快速发展，让中国汽车企业有了更多的自信。实际上，相似的一幕曾发生在今年4月举办的上海国际车展上。在三年疫情之后，诸多跨国车企高层第一次有机会前往中国参与大规模的汽车展会，对于中国汽车市场巨大的变化以及琳琅满目的新能源汽车，他们第一次表达了“震惊”。然而，上一次毕竟还是在国内。如今，中国车企竟然直接攻到了德国车企的家门口，这样浩荡而来的气势，再一次让德国汽车业大呼意外。此次慕尼黑车展，除了中国与德国的企业，来自其他国家的企业并不多。包括日系、美系、韩系品牌大多数车企都未现身。中德车企，共同成为此次慕尼黑车展的主角。事实上，在此之前，中国车企也曾多次尝试参加海外车展。但在没有充分的准备之前，过早参加海外车展效果往往不尽如人意。早在2005年，中国品牌首登法兰克福车展，那一年参展的企业华晨、陆风，其旗下的车型被德国的汽车安全测试机构在碰撞测试中给出了“0分”的成绩，这一分数让初出茅庐的中国车企备受打击。但如今，伴随新能源汽车市场的快速崛起，中国汽车企业的自信也更足。今年以来，中国在出口方面成绩显著。根据中国汽车工业协会数据，今年前7个月，我国汽车出口253.3万辆，同比增长高达67.9%；其中，新能源汽车出口63.6万辆，同比增幅高达1.5倍。预计全年汽车出口量约500万辆。中国汽车出口数量已经超过日本，位居世界第一。“经过4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汽车产业可以说在最近3年通过‘换道超车’，在新能源领域取得了一定的领先地位。”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副总工程师许海东表示，“应该说整个中国汽车产业的水平有了大幅提高，在新能源智能网联方面更是有所领先。”大众汽车品牌前首席运营官贝瑞徳也向媒体直言：“欧洲必须采取行动，以免错失良机，欧洲有点被别人超过了。中国在建立围绕电动汽车的完整‘生态系统’方面领先两到三年。”德国慌了吗？中国借由新能源汽车实现了在汽车市场的巨大突破，这是令人感到意外的。欧盟在推出“禁燃令”后，确实也面临着发展新能源汽车的压力。根据今年3月28日欧盟理事会通过的法案，欧盟将从2035年起禁售会导致碳排放的新燃油乘用车和小型厢式货车。与此同时，多方争执不下的e-fuels方案最终被欧盟接受，使用合成燃料的内燃机汽车仍然能够进入新车市场。在德国，汽车产业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如今，德国的汽车行业雇佣了大约80万人，收入约为4110亿欧元。然而面对“禁燃令”，不少传统汽车制造企业未来不得不抛弃自己擅长的“内燃机”，投入巨大成本完成电动化转型，同时还需要面对包括特斯拉以及中国新能源车企等新兴力量的轮番攻击。在新能源汽车这条全新的赛道，全球车企几乎站在了同一起跑线。由于中国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布局较早，如今已经取得了显著成绩。包括德国等传统汽车强国百年的技术积淀，在完全不同的赛道上，正逐渐失去昔日的绝对优势。雷诺汽车CEO卢卡·德·梅奥（Luca de Meo）在车展开幕前夕预警，中国电动汽车制造商的优势，比雷诺汽车领先了整整一代。中汽协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中国对欧洲汽车出口量占中国整车出口总量的比重从2018年的5.7%升至39.1%，已经处在快速增长的阶段。另一组数据则显示，今年为止，欧洲市场销售的新电动汽车中，有8%是中国品牌生产的，高于去年的6%和2021年的4%。这一组数据可以看到中国在新能源汽车领域不断进步的可喜成绩，不过，也同时应该看到，在欧洲、北美等成熟市场，中国车企的销量规模依旧有限。目前，国内汽车企业在欧洲成绩名列前茅的要数上汽MG。今年1-7月，上汽MG在欧洲销量达到13.5万辆，同比增长148%。而对于大多数车企而言，参与海外车展仅是迈出了走向欧洲市场的第一步。小鹏汽车副董事长兼总裁顾宏地表示：“小鹏计划2024年正式进入德国市场。”有消息称，阿维塔右舵产品将于明年投放海外，这也意味着其将在明年正式进入全球市场。而国内新能源汽车的头部企业比亚迪为例，今年上半年，比亚迪海外市场销量达7.43万辆，但在欧洲销量仅为2998辆。不过，按照比亚迪的计划，到2030年其将欧洲市场的销量提高至约80万辆，市占率达到10%，跻身欧洲前三大电动车品牌。为实现这一目标，比亚迪还计划在欧洲自建工厂。中国车企已经步入发展的快车道，但尚未形成绝对领先的优势。伴随如今欧洲等传统汽车强国的加速转型，中国仍需在关键技术领域不断突破，以把握难得的历史发展机遇。